另一方面,離家人遠遠的兒子在聽見母親大聲哭泣後,也開始啜泣了起來。
婕麗閉著雙眼地趴在地上痛哭,哭了幾分鐘後,整個人癱軟在地。
我仔細聽著她的哭聲,了解這種哭泣是她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的,是一種失望的悲憤,還不是對丈夫真正的哀悼。
我對她說:“你要真正看著你的先生,不是閉眼痛哭。如果你愛他,你會看著他而流下哀悼的眼淚。”
婕麗仍癱在地上,但是可以睜開眼睛看著先生了。我鼓勵她:“難過並不代表我們垮了,有的人哭聲雖然悲傷,但是心中卻可以很堅強。”
的確,難過並不代表垮了,哭過之後,我們才有機會學會怎麼把眼淚擦乾,繼續前進。
另一方面,先生的代表一直硬撐著站著,彷彿死不暝目的樣子,似乎在等待著什麼。我告訴婕麗:“這的確是很令人難過的事,但即使難過,你也要堅強站著,真正面對先生。現在,慢慢地試著靠近他,接受他的過世,幫助他倒下來,這是你最後可以幫他做的事,讓他平安地走。”
面對親人死亡的事實,對生者來說十分不容易,即使婕麗聽見我的鼓勵,願意開始移動,但那移動卻是萬分辛苦。
“慢慢地、慢慢地……”我繼續鼓勵她。
她坐在地上,以雙手輔助身體爬向先生。她很努力地爬,眼淚更是不停地掉落,只見她為了給自己更多一點力量,試著要站起來,但依然艱難,最後只得以跪姿前進到先生的身邊。
就在她觸碰到站著的先生的身體時,兒子忽然也移動了,他開始願意正視父母了。父親過世時,只有當第一線的母親願意表達出悲傷,孩子們才被允許表達他們的難過。
婕麗靠著先生的扶持,慢慢地站了起來。
我對婕麗說:“抱住你先生,抱住他,帶著你的力量抱住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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